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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系黑土地

来源:大连文明网 发布于:2014-07-22 13:53

  

  我的家训:

  土地是衣食之母,要珍惜。哈腰流汗吃饱饭,歪门旁道躲得远。      

  勤劳是百善之本,慵懒是万恶之源。能吃的不扔,能穿的不买。

  扎下根(土地是衣食之母)

  父亲跟着爷爷从山东逃荒来到辽南,实在走不动了,就在一个朝阳的山坡扎了寨,那年父亲才10岁。这里的“土著”看这两个“海南丢”怪可怜的,便赐予一锹一镐……不久,这里便出现了一片被开垦的处女地……

  记得小时候,父亲问:“饭是谁给的?”我抢答:“爸爸!”“不对!是土地。”父亲更正,又问:“衣是谁给的?”二哥抢答:“妈妈!”“不对!是土地!”当年不解,长大后,觉得还是父亲说的在理:没有土地,那来的食?那来的衣?土地才是衣食之母啊!务农为本的思想,一小就深扎在我们的心窝窝里。

  初夏,是庄稼疯长的季节,也是父亲最高兴的时候。劳累了一整天的爸爸,并不急于回家休息,而是蹲在地边等待欣赏他亲手侍弄的庄稼给他演奏“小夜曲”。一会儿,暮合四野,周围一片寂静。这时,地里就频频传出玉米拔节的声音:吧!吧!……父亲兴奋地向:“听见了吗?”我和二哥同声:“听见了!”接着父亲又说:“庄稼像你们小孩子一样,吃饱了,喝足了,正伸着懒腰蹿个儿呢!”真的,这时的庄稼,一天一个样,父亲黑黝黝的脸膛,整天挂着笑。

  “肥多禾壮,奶多儿胖。”“人哄地皮,地哄肚皮,”这是父亲常唠叨的几句话。他个人,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粪筐。我们长到10来岁,不论男孩,还是女孩,拐筐拾粪便成了“必修课”。我有个姐姐怕人笑话不愿去,父亲骂道:“做官为相,也离不开人间烟火,何况咱平民百姓?劳动,是顶顶光荣的事情,正经八摆的人,谁个会笑话?”

  确实的,我们的家规家训就是“劳动光荣。”父亲挂在嘴边的是:哈腰流汗吃饱饭,歪门旁道躲得远。他本人更是为我们做出了榜样: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冬季,还在灯下打磨犁铧、镰刀等农具,因为这是他有力的人生武器。父亲对农事那宗教式的虔诚,早已注入了我们的血脉之中。我们家,不要说男孩子,就是女孩子,也都个个是庄稼园里的行家里手。大姐能扬鞭赶车,三姐会扶犁耕田……“劳动之”家的美誉闻名避迩。兄弟姐妹八人,男不忧娶,女不愁嫁,登门说媒的,常常让父母迎接不暇。

  接班人(务农应后继有人)

  父亲很有战略眼光,还在他身健似塔的当儿,就开始筛选他黑土地上的接班人了。大哥先天缺养,小斤薄两;我,腿有残疾,能吃不能干的主儿;唯有二哥,又壮又虎,加上紫外线的恋顾,酷似一头黑牛犊。

  不过,“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”。春播时,二哥负责点种。为让每寸土地都得到充分有效的利用,父亲竟想出一个“残忍”的办法——用量好的一根绳子,两端分别系在二哥的左右脚腕上……突然,父亲发现间距变小了!仔细一看,原来二哥脚腕上的绳子没有拉紧!父亲手里的鞭杆子,便实实惠惠地落在二哥的腚片上……

  晚上回到家里,二哥一头倒在土炕上。这时父亲才发现了自己的“罪过”:二哥两只脚腕子肿得像戴上了阔边红镯子。两行泪水,从父亲那泥尘斑驳的脸颊上淌了下来。父亲用棉球蘸着盐水,颤颤地给二哥清洗伤处,说:“秃儿,爸爸错怪了你。”声音抖得很。二哥也泣不成声:“爸,儿不怨您,俺知道您爱土地,想让我们有饭吃。”

  日月似梭,时光如河,二哥长大了,成人了。在一个囤满仓圆的秋季,结婚了。翌日清晨,生物钟准确无误的父亲,又像往常一样朝里屋喊:“二秃子啊,天亮了,还不起来捡粪?”二哥没有像往日那样迅速地做出反应。父亲来气了,嗓门提高了八度:“等太阳出来吗?”妈妈小声劝道:“工厂机关还有几天婚假呢,今儿就免了吧!”父亲可不依:“结婚就不吃饭了吗?”直到二哥睡眼惺忪地走出屋门,“战火”才平息。

  父亲八旬过后,渐感衰老的沉重压迫,不得不离开70多年寸步不离的黑土地,无奈地倒在了病榻上。一天,父亲预感自己的时日不多了,把我们叫到跟前,嘱咐:葬事要从简,把他埋在地后的山坡上。我们清楚,他是要在死后,还能看见儿孙们如何在他亲手开垦的黑土地上播种,收获……

  不忘本(情系土地不忘本)

  大哥承袭母亲的基因多一些,俊郎帅气。21岁那年,要去“长影”面试,被父亲骂了个狗血喷头:“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呆着,给我好好扶犁赶牛,保你饭碗不会丢!”

  后来,大哥去了“二建”(原金县第二建筑公司)。又阴差阳错,在县政府入座。先后在民政局任科长等职。他牢记父亲的家训:“当官长当清,才能得民心。”30多年从不为个人谋私利。就连搬家(从农村进县城100多华里)用车都是自费,赢得了口碑。

  1992年,吃了38年“皇粮”的大哥从民政局退了下来。他决心践行父亲的遗愿:为农业做点事情。当时,家乡不少劳力进城务工,土地撂荒了。他想,这是先辈们一锹一镐开垦出来的,怎能在我们手中又变成荒田?还有几户,因没有像样的力畜,无法深耕细作……“二两粮”年月的“饥饿图”,不时地在他脑幕上叠现……他决心拴辆大马车,为农民们代耕运货。

  但要实现这一梦想,谈何容易!加上大嫂患病(肺癌)去逝早花光了积蓄。但为了土地,他抹下脸来,去了两家单位打零杂,挣补差。两年后,终于凑够了三个大数。这期间,亲朋好友劝他续弦,安度晚年。不少热心人还为他穿针引线。几个条件不错的单身中老年妇女,还急不可待地“毛遂自荐”。大哥都婉言回绝了。大哥最终花掉三万六千多元的血汗钱,把金州区最高最壮的两骡一马,还有一辆崭新的胶轮大车买了下来!有人不解,戏言:“刘天庆有钱买马买骡,却舍不得花钱续老婆!”大哥不为所惑。

  多年来,得到大哥帮扶的二哥和其他十几户,都有好收成。

  大哥七旬那年秋天,花掉三千余元,给过世了的爷爷、父亲立了巨碑。他长跪坟前,把丰收的喜讯告诉了先辈,并表示,在有生之年,继续为他们曾经洒遍了汗水的黑土地出力……(刘天家)

  注:本,本业,即农业。古人以农业为“本”,以奢侈品生产和流通为“末”。

     “今背(弃)本而趋末……是天下之大残(害)也。”——贾谊《论积贮疏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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